番外
〈范硁然与才貌双全小红蒂〉

“请问‘给点颜色就当大红’怎么翻译成西班牙语?”混混甲提问。

“不知道,这题确实有点难”,范硁然认真的回答,“很抱歉我的西班牙语只学到了初一。”

“哈哈哈你也不知道”,混混乙嘲笑身着笔挺礼服的范硁然,“答不出来就回去吧,晚了就喂猫了,是吧,斯芬克斯?”

“你是在说那只野猫?”范硁然指着旁边刚才应景喵了一声的大黄猫问,“我看牠没有阻挡我的意愿。”

“我们有意愿”,混混丙站起来走向范硁然,周边看似无关的闲汉也都站直了走过来,“还有能力。”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范硁然从臂弯摘下文明棍杵在地面上,“虽然我不是圣人,但是也快要不得已了。”

“噢,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混混甲指着文明棍,“……打狗棒?”

“文明棍!”混混乙纠正。

“呜呼哇哈!”混混丙飞起一脚蹬向范硁然面门,嘴里还不消停,“啊哒哦呀!”

“吃过路兵”,范硁然向侧前方走了一小步,配合混混迈的一大步,刚好走到对方的背侧,文明棍搭在对方支撑脚的脚脖子上往前一挑。

混混丙忽然腾空大劈叉⸺很明显胯骨拉脱环了⸺就这么掉下来以卵击石,登时便疼得昏了过去。

混混丁跟着混混丙冲上来,已经收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卒过河当大车”,范硁然忽然伸出文明棍顶在对方腰带扣上往前一推。

混混丁忽然腾空作合叶状⸺俩膝盖夹脑壳,双手摸双脚⸺就这么掉下来以卵和尾椎骨击石,登时也疼昏过去。

“你们还年轻啊”,范硁然看着混混们手持器械以散兵线接近,忍不住叹了口气,“圣人遇到年迈盗贼之后,为啥要用拐杖敲他的迎面骨呢?”


“我猜主事儿的也该出来了”,范硁然看着与自己同样打扮的家伙⸺身着笔挺礼服,手持文明棍⸺在一片“扑通”“咔嚓”“哎呦”“啊呀”的伴奏中踱着方步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刚好在混混全灭之后抵达自己对面气定神闲准备对话,就知道谈判对手到了,“没想到也是一位绅士。”

“我叫海因里希,和绅士打交道就是轻松,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下三滥的手段让混混去施展吧”,来人扶了扶单片眼镜,使其继续卡在眼眶上,“我们之间的区别在于,我手下有得是混混,而你手下没有。”

“夫鸡鸣狗盗之徒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范硁然直接给对方定性,“我叫汉斯,我猜你手下只有混混吧?”

“没错,白纸扇我自己兼任了”,海因里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丐帮的教训⸺净衣派长老太多了⸺应该要吸取。”

“这么说来,你从事的不是什么体面的营生”,范硁然猜测对方的背景,“最近才把触手伸到这里。”

“哎呀你真聪明”,海因里希把文明棍挂在臂弯鼓掌,“这个大篷车村落刚刚升级为定居点,各种贱业需要向市政府报备了。”

“然后就可以隔三差五罢工了”,范硁然讽刺,“几天功夫就能搞得整个小区臭烘烘。”

“这要看小区居民是否会做人了,尤其是还有幼儿园和中学”,海因里希微笑,“这要是在纽伦堡,老混混与帝国宰相握手登上维也纳日报头版头条,也不奇怪。”

“略有耳闻,贵妇贵女在下水道⸺你们叫‘仙人洞’⸺里被轮奸,领主毫无办法”,范翗翷补充城市见闻,“也就不怕脏的外来雇佣兵能让你们忌惮几分。”

“看来你也读过《石氏食屎史》,那正是我家奋六世之余烈的真实写照”,海因里希明显为家门自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人吃人靠屎吃屎,正是我施万施坦(Schweinstein)一族的家训。”


“这么说来,你是来找笔友的?”海因里希获知范硁然来意之后颇感意外,但还是挡在小区入口处不让,“你就那么肯定人在这里?要知道以前连地址都没有。”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范硁然不想多说,“刚才我还确定过,人就在里面。”

“很遗憾,看来谈判破裂了”,海因里希摊手耸肩,“用绅士的方式来决定吧!”

“同意”,范硁然摘下一只手套扔向对方,在半空中被削碎。

“抱歉,我是个剑客”,海因里希右手拿着从文明棍里抽出来的细剑,左手攥着作为剑鞘的文明棍,摆好了架势。

“真巧啊,我也是个剑客”,范硁然拧动机关,遍布“倍儿白的白柏棒棍”的秘银纹路亮了一下,握住弯曲的把手慢慢抽出细剑……举到面前,右脚踏出半步,同时半转身,将剑向前挥出,剑尖指向斜上方,然后挥向左下再上挑……剑尖在空中划出了倒三角形,正是阿基米德剑派起手式⸺纳布拉算子!

海因里希本想装哔,没想到对方更能装哔,只好呵呵尬笑两声,也摘下一只手套抛向空中,看上去等其落地两人就要对攻。这时忽然有一张大网升空,从背后罩向范硁然。

“王车易位”,范硁然就在白手套落地的那一霎那,与海因里希交换了位置,气定神闲的看着对方被大网罩住拖倒,“还打么?”

“蛙蛤蛤蛤我输了我输了”,海因里希在网中艰难的手抚后脑勺,并在迅速赶来的混混帮助下企图从网中脱身,“说好的剑术决斗,却偷偷用巫术,犯规了。”

“什么时候说好的?”范硁然反问,“再说私下决斗不受法律保护,有人乱入也没人负责清场吖。”

“我家伙计没啥文化,不懂什么绅士规矩”,这时海因里希已经从网中钻出来了,掸掸身上的灰尘,重新攥住文明棍,感觉胆气又回来了,“一时护主心切,其、其什么来着?”

“其勇可嘉”,范硁然接口,暗中张开领域并进行解析延拓,感知到周边大批混混正在接近,于是深吸一口气,“你想比剑术是吧?”

泊松括号!

这是目前范硁然所能掌握的攻击范围最大的招式。


“弱不禁风,弱不禁风”,范硁然摇着头往小区里面走,“才求个导就倒了。”

所谓“小区”,本来是几个常驻的大篷车圆阵,时间长了就变成永久或半永久工事,并且在承诺向杜伊斯堡纳税之后成为城乡结合部合法存在的吉普赛社区。根据协议,杜伊斯堡城卫队不能进入吉普赛社区,里面由吉普赛民族权力机构各派别控制。

“这不是难民营么?”范硁然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肯定有伊玛目主事儿,估计不止一个。”

忽然一张大网无声无息的从天而降。

“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衣衫褴褛的海因里希・施万施坦在加了配重的大网边缘已经落地注定罩住范硁然之后终于不再屏住气息,“逮着你了!”

“哦?”范硁然抬头往上看,看见了楼顶的海因里希和几个混混。大网似乎毫无阻碍的筛过范硁然的身体落到地上。范硁然原地踏了两步,身体由虚变实,两脚踩在大网正中。

大网再次提起,毫不意外范硁然再次脱实向虚,捞了个空。

“卧槽,位面行者!”海因里希撒腿就跑,"这还打个屁吖!"

泊松括号!

“你们先在楼顶躺着吧”,范硁然没工夫理会它们,继续往里走,走向灵能感知当中笔友的特征频谱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


“你们怎么又来了?说过了这边是我们地盘”,很明显这个喽啰看惯了这套盛装衣冠认错人了,但还好没瞎,“你们……你是谁?”

“正好,这位先生,可以回答几个问题么?”正在发愁如何区分普通难民与维持会员的范硁然碰上舌头主动送上门来,大喜。

“你谁呀?”……梆梆……“大侠请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范硁然掏出小本本,开始记录杜伊斯堡的风土人情。

与此同时……

“我称你为塞恩(ßein)并把接头暗号告诉你。其他上线的联络,不能越过你。”有人在昏迷的海因里希耳边说,并且放下一个手提箱。

“我将自称晒恩(Schein)并且不会把接头暗号告诉任何人。其他上线的联络,不能越过我。”原地满血复活的衣冠楚楚的海因里希自言自语。


“我不认得什么不来梅的绿蒂(Lotte),当然更不是她”,女高音耐心解释,“我叫红蒂(Rotte)。”

“你用小舌音自报家门当然不会听错了”,男中音有点着急上火,“但是那个骗子可是用大舌,有时是边音,有时是闪音,有时还是颤音。”

“这就是你冒用我身份钓凯子的理由?”女高音明显很不满,“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吗?”

“不就是钓上来了吗?”男中音不以为然,“等到‘见光死’的时候你出面把他拒了就行。”

“恐怕没那么简单,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是这位”,女高音表示怀疑,忽然以手抚额,“Oh meine Göttin……他来了。”

“这位怎么了?”男中音顺口问了一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梆子声,伴随着“扑通”“咔嚓”“哎呦”“啊呀”,声音来处的人墙忽然矮了一段,有个精致的身形逐渐接近,从剪影变成底光黑白人像,直到走进包围圈多照了几堆篝火,形象才丰富具体有血有肉起来。


范硁然看着面前各自以杂物为掩护互相对峙的两拨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动手的理由很简单:组成包围圈的没有女人,被包围的团队里面倒是有几个,而自己要找的人是“女性笔友”,肯定立场有倾向。

所谓“笔友”,其实是灵能通讯开放给民间之后涌现出来的相对固定的联系人。之所以灵能通讯会开放给民间,则是因为教会和领主已经无法垄断灵能资质者的缘故。

这还要从后世历史学家称之为“费希特的呐喊”之神秘事件说起,该事件神秘到连谣言和流言蜚语都一律查删的程度。当保密期限到了之后,研究者看着一批《费希特一声怒吼惊动幕后黑手,范硁然一根拐杖敲遍四百军州》之类预定用于混淆视听却被上级主管部门毙掉的宣传文案哭笑不得。

“其实就是戈特利普被贼抢了呼救而已”,范硁然似乎很享受当前的寂静,没有打破而是趁机开始回忆。“只不过整个拜仁的灵能资质者都听见了而已。”

当时除了佩戴神棍开光的心防道具的人之外,所有具备灵能潜力的人⸺无论其本人是否知情⸺的短期记忆都被清空,脑壳里循环渐弱播放“哲学三问一沓”: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拯救戈特利普。

“虽然几秒钟之内就把贼逮住了,但是一个月之后还有失魂落魄的家伙赶往事发的十字路口”,范硁然回忆当年“截访劝返”的阵势,心中感慨万千,“随身带着小本本‘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习惯,也是那时候开始养成的。”

想到小本本,范硁然立刻掏出小本本,复习之前与笔友进行的多轮谈判。

白纸坊回合确定了印刷品配额;

香炉营回合规范了宗教活动;

琉璃厂回合达成了建筑物相关共识;

骡马市回合讨论了交通工具的使用及维护;

双榆树回合刚刚涉及可持续性发展问题:

“将来家里要养三只猫,分别唤作笛子、定音鼓、羽管键琴。”

“我会取名土豆、洋葱、南瓜。”

而西罗园回合,自己刚开了个头:

“诗云‘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对不啦?保险起见我们将来搞出八个来好不啦?男孩当然唤作金锁银锁铜锁铁锁咯!女孩名字你来决定好伐?”

结果对方直接下线了,本来预计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环节没出现。

计划不可谓不严密,准备不可谓不周详,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来者何人?”忽然有个声音打破了寂静,应该来自包围圈对面,与范硁然隔着被包围的团队遥遥相望。

范硁然正在回忆中,一时走神没听见,直到再次听见声音大很多并且明显掺杂不满语气的询问,才反应过来,“啊,抱歉,大猴儿环。”

“啥?”所有人都是一愣。

“请问大侠可是胡里改・古德里安?”

范硁然摇摇头。

“莫非是胡梅尔斯・克林斯曼?”

范硁然还是摇头。

“那么一定是胡尔维茨・爱因斯坦了!”

范硁然微笑着摇头,自报家门,“汉斯・范硁然。”

“谁呀?“哪儿来的碎催?“哪棵葱解手把丫露出来了?”

泊松括号!

“大侠高姓大名,杜伊斯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的们仰慕已久。”

这时范硁然忽然发现灵能视野中熟悉的频谱忽然亮了一下,一个熟悉的柔媚女声发话,“卧槽,这货老牛哔了,咋整”,背景还有音乐播放,“这花痴~~~倒是一堵挡风的墙”。隐约还有女高音的怒吼与男中音的惨叫。

嗯?

只可惜自己的灵能视野精度不够,这次已经这么近了,也不过是只知道笔友在中间那个团队中,无法定位到具体人头。

如果戈特利普在……不行,不能什么事情都依赖戈特利普,自打慕尼黑一日游之后,戈特利普就待在柏林不出来了,还享受着名为“费希特邻域”的安保待遇。

“看来你挺牛哔吖!”这时从包围圈对面走过来一帮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的为首的那个,卷曲络腮胡子大鼻头,身穿套头长袍头戴小圆帽,挺胸腆肚倒背手,浑身珠光宝气。

“怎么每个城市都有一个你这种形象的家伙?”范硁然皱眉,“你平时应该在杜伊斯堡城里混吧?”

“每个汉萨加盟城市,有且只有一个”,来人纠正,“今天出城办事,以后就会常来常往了,我们又不是城卫队。”

“你不会也叫巴拉巴吧?”

“正是我老人家”,杜伊斯堡巴拉巴自豪的回答。

“既然如此,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范硁然还是先礼后兵,说话很客气。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讲了”,巴拉巴威严的挥手,说话很不客气,“有道是强龙不压……”

拉普拉斯算子!

“大侠请讲,小的们洗耳恭听。”

“忘了想说啥了,算了吧”,范硁然看着浑身焦黑的胖子和满地珠宝碎片,忽然感觉有些无聊,没有与自称巴拉巴的家伙直接对话就没有意义,考虑到对方很可能带了不少防护道具,特意使用了较强的招式,二阶导,还不倒?

又冷场了,所有人都在那里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请问大侠此行有何贵干?”看上去像副手的家伙问,奇怪的是并没人去扶起杜伊斯堡巴拉巴,连关注都没有。

“已经说过了,啊,没跟你们说”,范硁然咳嗽一声,直接说明来意,“顺路过来,准备找笔友面谈。”

“这个……”对方忽然表情尴尬,“大侠有所不知,此处乃邮件……不,灵能诈骗的重要据点,最不缺的就是‘笔友’,与您联络的应该听上去是一位女性,实际上通常是抠脚大汉吖。”

“竟有这样的事?!”范硁然睁大眼睛,额头亮晶晶的,“欺负饿们易北仍莫到过雷应棱(Rheinland)?”

“大侠所言极是,不,大侠此言差矣”,如果把巴拉巴当成一个政府部门,那么这位“巴办主任”正在解释,“这帮抠脚大汉逮谁骗谁,莱茵兰也深受其苦哇!”

“我是问抠脚大汉怎么冒充年轻女人?”范硁然知道对方理解错了,于是说得明确一点,“特征频谱不是独一无二的么?”

“大侠有所不知,不,大侠想必忙于闭关修炼无暇理会雕虫小技”,巴办主任解释,“如今已经有仪器可以实现灵能通讯全过程,只不过需要魔人的魔核制作零部件。”

“魔人的魔核?”范硁然忽然板起脸,表情冷如冰霜,“又开始猎巫了?”

“没有没有,教廷还是那些古董文件,多一句解释都没有,全凭执行方自由心证”,巴办主任说,“不过一旦成为战略资源,并且没有替代品,那么各种‘误伤’就急剧增加,难以遏制。”

“你们手上都有几条人命?”范硁然明显是将魔人视为人类的那个阵营。

“没有没有,都是买的”,巴办主任连连摆手,“每个据点有一部电台就够了。”

“那他们有没有?”范硁然指着被包围的团队问巴办主任。

“有,并且是干干净净的”,女高音忽然站出来揽过话头,“没有任何人因此致死或致残。”

“自然死亡……不,手术做得很干净?”范硁然追问。

“是,并且魔核原主有广播优先权”,女高音补充,“同样的频谱,活人一旦上线,仪器就自动掉线了。”

“我到这里之后与笔友联系过一次,对方是活人还是仪器?”范硁然想优先弄清这个问题。

“联系过?我不知道吖!”女高音扭头看着男中音,“你没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有自动记录”,男中音开始鼓捣仪器,接驳喉魔之后开始播放录音。

“亲爱的小红蒂(Rotlet),你是女子,我是小人,我们来挑战史上最难生养任务吧!至少生两个儿子,天不怕地不怕不畏强权敢于抗争战略上藐视敌人的老大叫做‘近之’,充沛着阶级仇民族恨时刻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战术上重视敌人的老二叫‘远之’。圣人真是高瞻远瞩算无遗策,这个‘之’还可以替换为我们爱巢所在地,比如平顶山……哎?红蒂?喂喂?红蒂你怎么下线了?”


场内鸦雀无声,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汉斯⸺我就是红蒂⸺你叫汉斯对吧?”女高音打破了沉默。

“啊,是我,红蒂你好,我是汉斯。”范硁然看对方脸色不善,就严肃的应答,“有何贵干?”

“你是白痴吗?”红蒂认真的问。

“当然不是”,范硁然认真的回答,“我是花痴。”

“你能不能别对着别人的老婆……或女朋友发花痴?”男中音忍不住插嘴。

“我发花痴的时候,她还不是别人的老婆或女朋友吧?”范硁然反问。

“现在已经是了!”男中音强调。

“现在我知道了”,范硁然掏出小本本,划掉一行。

“从猎艳名单中划掉一个目标?”红蒂忍不住问。

“从任务列表中划掉一个待办事项”,范硁然回答,“还有其它事情要忙,告辞了。”

“哪里走?”范硁然还没来及转身,就听见背后有人说话,伴随着一阵急促散乱的脚步声。

“少爷您可来了!”巴办主任语气诚恳,就差热泪盈眶了。

“嗯?”范硁然回头一看,一群打扮如同巴拉巴的家伙正堵在包围圈的缺口上。

“现在开始我就是巴拉巴了!”为首的,也是听声音正是刚才发话人,搓着手趾高气昂的说,以巴办主任为首的巴办科员,连同其他巴拉巴后补一起鼓掌。

“你们是按照鼻子大小决定递补顺序么?”范硁然看着面前一排鹰钩鼻子尺寸递减的脸,总结出一条客观规律来。

“哼,尺寸不如狗苟蝇营卡费勒,真乃色目人毕生奇耻大辱!”杜伊斯堡新任巴拉巴搓着手咬牙切齿。

“哦……真正的色目人”,范硁然忽然感兴趣了,于是把刚才预定说给巴拉巴的话留给新人,“你们这么强调父慈子孝,不怕刺激到什么人么?”

“会被这种话刺激到的人,想必已经习惯了”,杜伊斯堡新任巴拉巴搓着手说,“倒是你,走不了啦。”

“唔,这是逼我与他们并肩作战吧?”范硁然本来没往心里去,但是看见有人拿出网来,心里警觉,暗中发动脱实向虚……连接影魔网失败了。

“迷锁已经起效,你跑不掉了”,巴办主任冷冷的说。

“不见得吧?”范硁然张开领域并解析延拓,赶在大网落下之前发动能力,“叉起仰角士,单车划炮瞎胡闹。”

大网在多人拉扯下紧紧箍在范硁然周围几呎范围内,如同缠了个茧一般。

范硁然忽然开始整理仪容,把文明棍挂在左手臂弯,右手则以肘关节为轴前后晃动,“君子死,冠不免……可我是小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对不起了才貌双全小红蒂,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位厨师,擅长处理土豆洋葱南瓜,没想到却是精通《洞穴奇案》的律师……”

“什么乱七八糟的,死到临头开始胡言乱语了吧?”杜伊斯堡新任巴拉巴搓着手得意的说。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范硁然似乎想起什么,把右手的前后晃动改为左右晃动。

杜伊斯堡新任巴拉巴听到这里感觉不妙,但是又做不了什么事情,眼睁睁的看着范硁然消失。

大网猛地收紧,却只兜住了一截木棍和一根木签。

“回家卷轴!”巴办主任大喊,“范硁然我刺……咳咳……”

相比之下,杜伊斯堡新任巴拉巴就稳重多了。

“我我我要买根皮筋做弹弓去德累斯顿崩范硁然他家玻璃”,杜伊斯堡新任巴拉巴搓着手环视四周,“谁赞成?谁反对?”


2023.8.14, Luna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