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二〕

预定于昨天（12月2日）行十里路回旧宅拎实体教材的革命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老三篇相关课本和配套资料完整，名称略，暂时不需要再买，等轮到恶补第二遍的时候再说。其它参考书也暂时不需要，先把教材和配套资料上面的习题搞定。

接下来就是排「课表」，虽然并非校内就读而是「箪食瓢饮陋室年中无休」，但是也要遵守课程进度。勤劳勇敢智慧善良的数学工作者在长期的生产生活斗争实践当中，已经总结出合理的教学顺序与进度，都写到了「前言」当中，有志于永垂不朽的同道中人不可不查。

主要参考还是学生时代的经验，虽然因为辅修计算机的缘故削减了数学课程，但是低年级的「最基础课」还是没变，这部分课表可以拿来主义，等到了恶补「较基础课」的时候再考虑其它内容。当年入学就开了老三篇，除此之外就是政治英语体育以及选修，恶补中除了老三篇之外的课时都可以忽略。

至于阅读文献所需「专业外语」，反正我作为前「中国籍汉族人」现「反汉贱种中国通」只懂汉语，于是连「路径依赖喜迎王师」都轮不到我，被当代「作者编剧导演」钦定「悔之晚矣」。那么，高举「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的伟大旗帜为了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光荣目标而正确奋斗这种革命任务还是交给「朋友遍天下」的以超高情商而闻名遐迩的豪门贵种走兽派家钦定学霸们吧。总之，恶补外语等到需要的时候再说。

接下来是细节，解析几何、线性代数、微积分这老三篇，每周课时分别是2、4、6，总授课长度分别是1、2、3个学期。所以准备按照1：2：3的时间安排，每周六天，留出一天余裕处理日常杂务。每天半天微积分，半天轮流几何代数。

学生时代的课表上「第二学期」和「第三学期」有「大学物理」，填补了解析几何与线性代数课程结束之后的空白，于是整体上可以与微积分教学进度持平。所以，课表中这个安排也是可以拿来主义，作为年度计划的一部分。毕竟专业是「应用数学」嘛，老三篇最主要的应用就是「牛顿路径依赖，麦克斯韦兲命昭昭」的经典物理喽。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费拉不堪的学渣我在与武德充沛的当代主流物理价值观进行坚决斗争的过程中，还是应该在透彻理解的基础上深入揭批其歪理邪说。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正是惊慌失措的诡辩唯物主义邪教徒企图「打着红旗反红旗」蒙蔽广大人民群众的阴谋诡计。而教材之类仍然「晚绑定懒求值」，等先把解析几何恶补完再说。

而为了看实体书做实体题，必要的文具肯定要有，这不是当代娱乐至死の逗哔得意洋洋的宣称多少年来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再没写过其它内容的场合。之前若干年由于工作需要和个人兴趣，也积攒了一堆老迈年高的文具，同样不需要临时采购。

因为学渣我经常痛感学生时代「好高骛远」的坚持「全面发展」从而荒废学业，于是恶补计划一直都在制定中，只不过每次刚开始执行，包括但不限于家庭和单位的周边环境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突发情况总是照例被迫中断。结果就是现在的状态，公开声明「六亲不认」，不仅「情商负无穷」，还「忠诚度负无穷」，哪怕不修武德修文德，咱为了「背刺」的反革命任务加点私货估计豪门贵种走兽派分辨不出来。

所以，提前准备的空白本册有得是，可以用来做习题。笔记就免了，自学又不是听课，抄书而已何必呢，强化记忆阶段抄在草稿纸上可也。草稿纸用打印纸，2003年买了一包，一直没用完。也买过打印机放在家里，除了偶尔打印几张之外总是闲置。

书写工具也有，钢笔圆珠笔都有一大堆。要说方便，还是圆珠笔，但是成本略高。之前看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好形势下繁荣的中文互联网上各路色目钦定学霸相关爆料，包括但不限于在寸土寸金的高档住宅区室内专门开辟空间用于收集用光的笔杆笔芯并于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将其堆垒呈艺术造型状且使用手机拍摄并于朋友圈中分享然后总是被迅速转贴于各大站点推送到公众视线之下并引发密集恐惧症患者团队按照普通网友作息时间节点及时准确的发表抱怨，于是感慨我中华兲朝上国经济腾飞人民群众消费水平日益提高最起码也是当代青年才俊果然财大气粗。

老迈年高的已经被历史的五对负重轮碾为齑粉的被时代淘汰的历史唯物主义の尘埃状学渣我，在年轻的时候与同龄人一样主要用钢笔，因为成本原因。对于长期大量手写的场合，还是钢笔墨水的综合成本最低。所以，后来即便走上工作岗位获得一定的维持生存能力有了提高消费水平的可能性，使用钢笔的习惯也保持了下来。

而目前的现实当中，钢笔用户是小众，钢笔也已经退出公众视线从必需品转型为收藏品甚至奢侈品。在这个过程中，国产钢笔品牌，包括但不限于以山寨派克起家的英雄，也逐步边缘化成为苟延残喘的僵尸企业。当代英雄钢笔的品质不用提了，相关论坛上面的精确论述甚多。而我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的购买英雄钢笔的用户，是美术工作者出于练习钢笔画技巧等目的，像买电池那样一板一板的买，磨秃一支换一支。

对于进口钢笔品牌的选择和购买，我这「贱种屁民」的经验对于广大人民群众有那么一丁点参考价值，而「有錢是真的能為所欲為的．ｇｉｆ」的相关号召，似乎不那么容易大力推广。

简单说，如果是为了写汉字，那么日系钢笔值得选择，因为用户需求相同，表面现象就是笔尖粗细标号比欧美厂商要小。目前日系三大厂当中，「百乐」（Pilot）的品质最好，「写乐」（Sailor）其次，而「白金」（プラチナ）就比较低端了（但也比国产要强）。

比方说，对于连续大量书写需要频繁上墨的场合，靠上墨器甚至墨胆都比较麻烦，这时候一体式活塞上墨就有了必要。而日系不如欧美厂商，都是很晚才推出活塞版品种。但是日系也有自己的创新，其中百乐有一种折衷方案结合了活塞和上墨器的优点，就是「CON-70」上墨器，按压尾端上墨，可以单手操作。

真正实践过就知道，活塞上墨需要双手操作，对于墨水瓶中水位较低需要倾斜的场合，实在很令人恼火，若是一不留神打翻墨水瓶沾染一身浓墨重彩的时候，总会产生许多有悖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负能量，不利于凝心聚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荣目标。而单手按压尾端就方便很多，墨水瓶也有过相应改良。

按照我自己的经验，对于陌生的钢笔品牌，第一支选「中号」（M）尖最保险，通常是捅妓学角度观察用户喜好分布的均值。而百乐有点特殊，其「M」尖及以上标准与欧美品牌相同，而「FM」尖才适合汉字用户。

而因为工作需要，为了便利，也用过圆珠笔。为什么普遍认知当中钢笔适合书法而圆珠笔不适合，就是因为笔尖「弹性」不同导致笔迹变化不同。圆珠笔的笔尖完全没有弹性，但是就对普通书写场合很方便。有些笔尖坚硬的钢笔，被钢笔用户及爱好者讽刺为「圆珠笔一般的手感」，使用场合不同，不好说是优点还是缺点。

我也用过欧美品牌，一般来说一体式活塞版通常号称「水枪」，笔尖粗上墨足，写字母尤其是签字比较合适，日常书写就很郁闷了。注意「洇纸」现象与墨水的流动性渗透性有关，不完全是钢笔本身的原因。

扯远了，扯回穷学生写作业话题。对于这种不讲究美观于是不追求书法效果的场合，通常还要保证速度。这时候就是作为消耗品的「圆珠笔一般手感」的钢笔的用武之地了也。我自己一般用「Lamy」的Sarari和Al-Star，价格相对低廉，笔尖构造简单。

然后就是墨水的选择，之前若干年为了写几篇随笔，曾经买了许多种墨水，为了试验又买了许多种笔杆色彩各异的「Lamy」，每支灌一种。于是攒了正常情况下一辈子用不完的墨水，正好准备在恶补过程中尽量消耗掉。

钢笔墨水大概分两类：染料和颜料。其中染料墨水色彩鲜艳制造容易，但就是不防水，于是需要长期保存的场合尽量不要使用；颜料墨水以及炭素墨水一旦干燥就不溶于水，虽然书写内容可以长期保存，但是使用过程中容易堵笔。

二十多年前我还在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普遍用国产鸵鸟墨水，主要分两个阵营：纯蓝派和蓝黑派。其中纯蓝墨水就是染料墨水，而蓝黑墨水则是传统的鞣酸配方。有一天早上暴风雨来得很猛烈，我等年轻人披星戴月栉风沐雨来到学校，准备交作业。这时候纯蓝派骨干某就「惊呼」了，只看那卷子上面空空如也，卷面呈淡淡的浅蓝色。而我等蓝黑派则纷纷板起一张事后诸葛亮脸做高瞻远瞩算无遗策状。

而鞣酸配方墨水也有缺点。一个就是长期保存的效果未必尽如人意，兲朝档案相关工作者曾经举证，说龙兴之时的档案中炭素内容依旧而鞣酸内容则被时间冲淡。还有一个就是酸性环境对钢笔损害较大，对于纸张的损害也有。

所以，勤劳勇敢智慧善良的「劳力者」们，即便在「劳心者」高举「以奸人治善人」伟大旗帜压迫之下，仍然为了人类文明进步这光荣目标而忍辱负重的正确奋斗。当代造纸行业据说已经不使用「无酸纸」措辞了，因为所有的纸品都「无酸」，这似乎是普遍现象。而墨水领域就根据厂商技术水平和市场定位不同而不同。

如百乐的蓝黑墨水，从1996年开始换新配方，PH值大致中性，并且保持了干燥后防水的特征，而同样的配方也用于百乐纯蓝墨水之上。所以，当年曾经撕裂社会的纯蓝派和蓝黑派两个民粹阵营，可以在「百乐」的大旗下团结起来。不过呢，百乐的黑墨水到还是老样子，染料，不防水。与此同时，即便是「万宝龙」等国际知名奢侈品企业，出品的蓝黑墨水仍然是鞣酸配方，可能其研发科技树都点到贵金属精细加工领域了吧。

然后就是「黑墨水」的选择了，毕竟我中华兲朝上国那发达的文学传统当中有「白纸黑字」的惯用修辞方式，用于指代「铁证如山」等现实需求场合。前面提到了，碳素墨水是首选，但是其缺点也很明显。若是浓度较高，颗粒间会广泛串联形成团团伙伙，容易干枯和堵笔；若是浓度较低，写出来看上去很淡，不那么黑。

当代厂商也有不同的解决方案，其中一种就使用了「纳米电化学」技术，除了广告措辞之外，就是尽量把颗粒磨细并使之带电于是互斥呈一盘散沙状有利于统治。与此同时，还掺入黑色染料混杂于炭素颗粒之间使得书写内容乍一看足够清晰，只不过碰上大浪淘沙就原形毕露了也。

另外一种，就是用颜料取代炭素单质，成本较高但使用效果很好。我用过的黑墨水当中，认为最出色的是「写乐」的「极黑」，流动性稍微差了点，但是配合一体式活塞「水枪」则刚刚好。到现在写日记都在用，「百利金」（Pelikan）的「m200」灌的就是写乐极黑墨水。另外两支则是百乐「74」，用「CON-70」上墨器，分别配纯蓝和蓝黑墨水。

其实市面上的黑色染料墨水，稀释后就会发现是很深的紫色。之前在《〈设定集〉注释》中提到了，关于颜料话题会单独开一篇设定，其中就有本位面历史上各种染色实践，加工成本导致颜色分工不同并形成高低贵贱之分。

又扯远了，继续扯回穷学生写作业话题。因为作业不需要长期保存，只要避免在一边叫嚣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的同时一边还玩忽职守不肯狠抓抗洪抢险工作贯彻落实，就可以放心的使用染料墨水。染料墨水也是各厂商为了降低成本和增加销量而在市面上推出的主要品种。

不过呢，各人喜好不同，这里也没有统一的建议。若是参考各种考试守则中强调「蓝色或黑色圆珠笔或钢笔」的条款，为了避免作业的读者产生不利于作者的情绪，还是三思而后行比较好。有个参考，Lamy包装中自带的墨胆都是蓝色的，而其它厂商通常附赠黑色墨胆，这个差别暂且搁置争议，这里不去挖掘其所蕴涵的充沛政治和意识形态深刻内容。

而我自己，因为攒了一大堆墨水，包括但不限于色彩斑斓的那些，所以在家里恶补的时候还是会酌情使用。总之，原则是算草稿的时候消耗存量最多的染料墨水，而正经写在作业本上的习题，使用颜色区分科目，其实作业本封面颜色也可以用于区分。注意，我的配色选择仅适合我当前的现状，仅供各位参考。

目前手头Lamy墨胆当中除了蓝、黑之外，还有绿、紫、天蓝色，而Lamy瓶装墨水则有绿、天蓝、红。于是决定，解析几何用绿色，线性代数用天蓝色，用光墨胆就换上墨器继续用瓶装墨水。而微积分用紫色，用光墨胆后洗笔换上墨器，改用百利金的紫色（Violet）墨水继续。还有一瓶百利金的棕色墨水，准备在为了批判当代主流物理价值观的光荣目标而率先进行透彻理解的时候灌进Lamy棕杆Al-Star内使用。

然后就是这几天准备倒时差。以前是中午喝多了回家睡觉，从晚上到凌晨清醒，所以经常半夜开工，看发布时间也知道。于是，买了一堆罐装进口精酿啤酒塞进冰箱，只要晚上喝多了昏迷过去，夜里结结实实睡一宿，坚持几天下来，时差就这么倒过来了也。

最后声明，《范版数学恶补记》不是课堂笔记，对于具体知识点不做抄书式记述，也就是碰上「思路广欢乐多」的时候才需要展开，包括但不限于知识点所对应的「应用」领域，尤其是学术史上有重要地位并且对当时社会产生过重要影响的那些事件。

补充：

刚才出门吃午饭，「肉炒饼一盘，番茄蛋汤一盆」，说到做到吧，「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室年中无休」的恶补计划顺利进行中，正体现了学渣我那「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的「小人」嘴脸。按照我中华兲朝上国那发达的伦理学传统，「君子」才有「审时度势当俊杰」的资格，我等「小人」就没有。

于是，在我中华兲朝上国「勤劳勇敢智慧善良的劳力者」正在高举伟大旗帜为了光荣目标而忍辱负重的正确奋斗的时候，我这「懒惰懦弱愚蠢邪恶的数学渣」正在持续围观中随时应景的表示情绪稳定。